殿前欢 · 次酸斋韵

[ 元 ] 张可久

钓鱼台,十年不上野鸥猜。白云来往青山在,对酒开怀。欠伊周济世才,犯刘阮贪杯戒,还李杜吟诗债。酸斋笑我,我笑酸斋。
晚归来,西湖山上野猿哀。二十年多少风流怪,花落花开。望云霄拜将台。袖星斗安邦策,破烟月迷魂寨。酸斋笑我,我笑酸斋。

简介

《殿前欢·次酸斋韵》是元朝张小山的一首小令,抒发了作者怀才不遇的感慨,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无奈。前段写「自我检讨」,看似自嘲意味甚浓,实则暴露了张可久内心深处说不出来的酸楚。後段写如花落花开般消长,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,这使他感慨自己为了生活屈居小吏,日理俗务,以求粗安。

译文

严子陵隐居的钓鱼台已经十年都没去了,野欧都在猜想我到那儿去了。白云飘忽在青山上面,我对着美酒开怀畅饮。虽没有伊尹周公的济也之才,但对酒的嗜好却超过了刘参军与阮步兵等竹林七贤。对吟诗的爱好不在李白杜甫之下。酸斋嘲笑我,我羡慕酸斋。
在西湖的孤山上,野猿不断的嚎哀,叫我赶快回家乡。二十年来有多少,异常杰出的人物,随风雨花落花开。遥望那高耸云霄,中兴名将拜将台。袖藏满天星斗,心怀安邦妙策,攻破那烟花风月迷魂寨。酸斋讥笑我,我讥笑酸斋。

注释

殿前欢:指【双调】曲名。
钓鱼台:指东汉严子陵隐居的钓台。
伊周:伊尹和周公,伊尹是商朝开国名臣;周公姓姬名旦,是周朝的辅佐大臣。
刘阮:即刘参军与阮步兵,同是「竹林七贤」中人物。刘参军字伯伦,常乘鹿车,携一壶酒,使人荷锸而随之,谓曰:「死便埋我。」阮步兵字嗣宗,与刘参军同是「竹林七贤」之士,两人都嗜酒如命。
酸斋:贯云石号酸斋,这首曲子是和酸斋《殿前欢·畅幽哉》所作。
晚:作「唤」通假字。
风流:风流人物,俊杰。怪:异常人物。
拜将台:借用东汉显宗时代二十八位中兴名将图像绘画于云台之事。
袖星斗:袖藏满天繁星。
「袖星斗安邦策,破烟月迷魂寨」句:怀有安邦兴国妙策,喻指辅国大臣。

赏析

贯云石(酸斋)尝位居显贵,但后来他“称疾辞还江南,卖药于钱塘市中,诡姓名,易服色,人无有识之者。”(《元史》本传)他写有一首〔殿前欢〕曲:“畅幽哉,春风无处不楼台。一时怀抱俱无奈,总对天开。就渊明归去来,怕鹤怨山禽怪,问甚功名在。酸斋是我,我是酸斋。”曲中云云,可见是他辞官后所作。“酸斋是我,我是酸斋”,写得超脱豪迈,正是还我本来面目之意。 张可久这首《次酸斋韵》,当是读了贯云石前曲之后的和作。他...

— 龙潜庵《元曲鉴赏辞典(新一版)》

这首曲是和好友贯云石的。贯云石,维吾尔族人,号酸斋,曾任翰林侍读学士、中奉大夫、知制诰同修国史等官。后托病归隐江南,在杭州卖药,他曾写了《殿前欢》表达自己蔑视功名、热爱林泉的高洁志趣,末句云:“问甚功名在。酸斋是我,我是酸斋。”张可久这首《次酸斋韵》大约是和贯云石此曲的。 张可久此曲与贯云石曲基调相同,也是写归隐的志趣。 “钓鱼台,十年不上野鸥猜。”坚决隐居不出仕的严子陵,在富春江畔的钓鱼台垂钓终...

— 李自强《元曲鉴赏辞典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