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秋岁

[ 宋 ] 秦观

水边沙外,城郭春寒退。花影乱,莺声碎。飘零疏酒盏,离别宽衣带。人不见,碧云暮合空相对。
忆昔西池会,鹓鹭同飞盖。携手处,今谁在?日边清梦断,镜里朱颜改。春去也,飞红万点愁如海。

简介

此为北宋秦少游所作。字面上看,此词以「春」贯穿全篇,「今春」和「昔春」,「盛春」到「暮春」,以时间的跨度,将不同的时空和昔盛今衰等感受融合为一,创造出完整的意境。实质上,该词也将今与昔,政治上的不快和爱情上的失意交织在一起,或谈政治理想破灭,或说个人容颜衰老,反复咏叹,缠绵凄恻,最终落脚点在一无边无际的「愁」上,感情极其忧伤,催人泪下。

译文

【韵译】
浅水边,沙洲外,城郊早春的寒气悄然尽退。
枝头繁花,晴光下的倩影,纷乱如坠地颠颤微微。
流莺在花丛,轻巧的啼啭声,听来太急促,太细碎。
啊,只身飘零,消愁的酒盏渐疏,难得有一回酣然沉醉。
日复一日的思念,心身已煎熬成枯灰。
相知相惜的挚友,迢迢阻隔,眼前,悠悠碧云,沉沉暮色,相对。
想当年,志士俊才共赴西池盛会,
一时豪情逸兴,华车宝马驱弛如飞。
不料风云突变,如今,看携手同游处,剩几人未折摧?
啊,秉舟绕过日月,那梦已断毁,
只有镜中古铜色,照出红润的容颜已非。
春,去了落花千点万点,飘飞着残败的衰颓,
牵起一怀愁绪,如海,潮涌潮推。
【散译】
浅浅春寒,从溪水边、城郭旁悄悄地溜走了。花影摇曳,莺声呖呖。因人在外地漂零,不能在一起喝酒,彼此相思,衣带也宽松了。所等之人迟迟不来,同自己相对的只有黄昏天边的碧云。一忆往昔汴京金明池相会,同僚们一块乘车出游。握手言观处,今日还有谁在?回到皇帝身边的好梦破灭了,一照镜子才发现容颜渐老。好的光景不再,官僚们的愁苦如海深。

注释

碎:形容莺声细碎。
飘零:飘泊。
疏酒盏:多时不饮酒。
宽衣带:谓人变瘦。
西池:故址在丹阳(今南京市),这里借指北宋京都开封西郑门西北之金明池。少游于元佑间居京时,与诸同僚有金明池之遊会。
鹓(yuān)鹭:谓朝官行列如鹓鹭排列整齐有序。《隋书·音乐志》:「怀黄绾白,鹓鹭成行」,鹓鹭即指朝廷百官。
飞盖:状车辆之疾行,出自曹子建《公宴诗》:「清夜游西园,飞盖相追随。」这里代指车。
日边:见《世说新语·夙惠》:「晋明帝数岁,坐元帝膝上;有人从长安来,元帝问洛下消息,潸然流涕、明帝问何以致泣?具以东渡意告之。因问明帝:『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?』答曰:『日远,不闻人从日边来,居然可知。』元帝异之,明日集群臣宴会,告以此意:更重问之,乃答曰:『日近。』元帝失色,曰:『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?』答曰:『举目见日,不见长安。」』后以日边喻京都帝王左右。
清梦:美梦。
朱颜:指青春年华。
飞红:落花。

赏析

据秦瀛《淮海先生年谱》,哲宗绍圣二年乙亥(1095),少游“尝游(处州)府治南园,作《千秋岁》词”。然吴曾《能改斋漫录》及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俱谓作于衡阳,面呈孔毅甫。按少游于绍圣三年由处州(今浙江丽水)削秩徙郴州,岁暮抵贬所,其经衡阳已届秋冬,与词中所写春景不合。故此词应作于处州,至衡阳始录呈孔毅甫。因为词中感情极其悲伤,所以孔毅甫读后说:“秦少游气貌,大不类平时,殆不久于世矣。”(见《独醒杂志》...

— 徐培均《唐宋词鉴赏辞典(新一版)》

据秦瀛《淮海先生年谱》,哲宗绍圣二年乙亥(1095),少游“尝游(处州)府治南园,作《千秋岁》词”。然吴曾《能改斋漫录》及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俱谓作于衡阳,面呈孔毅甫。按少游于绍圣三年由处州(今浙江丽水)削秩徙郴州,岁暮抵贬所,其经衡阳已届秋冬,与词中所写春景不合。故此词应作于处州,至衡阳始录呈孔毅甫。因为词中感情极其悲伤,所以孔毅甫读后说:“秦少游气貌,大不类平时,殆不久于世矣。”(见《独醒杂志》...

— 徐培均《宋词鉴赏辞典(新一版)》

据秦瀛《淮海先生年谱》,哲宗绍圣二年乙亥(1095),少游“尝游(处州)府治南园,作《千秋岁》词”。然吴曾《能改斋漫录》及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俱谓作于衡阳,面呈孔毅甫。按少游于绍圣三年由处州(今浙江丽水)削秩徙郴州,岁暮抵贬所,其经衡阳已届秋冬,与词中所写春景不合。故此词应作于处州,至衡阳始录呈孔毅甫。因为词中感情极其悲伤,所以孔毅甫读后说:“秦少游气貌,大不类平时,殆不久于世矣。”(见《独醒杂志》...

— 徐培均《宋词三百首》

绍圣元年,少游坐党籍.出为杭州通判,赴任途中,又坐御史刘拯论增损《神宗实录》,贬监处州酒税。本篇即绍圣二年(1095)春作于处州。范成大《莺花亭》诗序云:“秦少游‘水边沙外’之词,盖在括苍监征时所作。”(处州亦名括州,因近括苍山故名。)《唐宋诸贤绝妙词选》调下亦有题作“少游谪处州日作”。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、吴曾《能改斋漫录》谓本篇为绍圣三年过衡阳时所作.然是年少游由处州徙郴州,至衡阳时至少已在秋末...

据秦瀛《淮海先生年谱》,哲宗绍圣二年乙亥(1095),少游“尝游(处州)府治南园,作《千秋岁》词”。然吴曾《能改斋漫录》及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俱谓作于衡阳,面呈孔毅甫。按少游于绍圣三年由处州(今浙江丽水)削秩徙郴州,岁暮抵贬所,其经衡阳已届秋冬,与词中所写春景不合。故此词应作于处州,至衡阳始录呈孔毅甫。因为词中感情极其悲伤,所以孔毅甫读后说:“秦少游气貌,大不类平时,殆不久于世矣。”(见《独醒杂志》...

— 徐培均《秦观诗词鉴赏辞典》